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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吃飯的時候,W君問阿德:平常都自己一個人在山裡走不會很危險嗎?

認識阿德的人都知道,他走的山路都是少人知道的路徑,在找到沒有路標的目的地之前,或許要行經一大片比人還高的芒草,或許要用繩子攀爬,如果途中受傷或是被蛇咬了,不小心滑落山谷也都沒有人知道。

「就把命交給老天爺嘍!」不同於冒險攀爬時的那份熱誠與執著,阿德對生命好像有著隨緣的態度,心之柔軟處彷彿如枝葉消失於山林間,靜靜看著它順著溪流的曲折緩緩遠去。

然而在年輕時候,我們都曾有過那種捨我其誰的態度,為了某一種理想的願景、愛情或是美的價值,而付出我們當時還無法想像的代價。

問許君,曾經做過什麼決定有那種一切都豁出去的感受?他回答「談戀愛吧!」,這個實在令我和阿德百思不解,談戀愛頂多就是失戀分手,沒有那麼要命吧!又是一個"個體不同感受也不同"的認知差異....

許君繼續說到27歲的那一年,毅然離開家裡安排好的未來,放棄舒適的環境,如逃離般的支身來到台北,暫居在同學的住處,在一個3坪不到的房間,決心投入藝術創作的未來。如果當初不背離家裡的意志,現在應該是個留著鬍子整天泡茶聊天開心的古董商。「你想成為什麼樣的自己?」在他的blog埋著這樣一段給自己的密語。

W君也在27歲離開了公務員的生活,放棄一份穩當的工作,莫名其妙的去學攝影,從小是模範生的她,走上了一段截然不同以往的岔路,家人自然無法諒解的任性,然而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其實自己也無法真正講清楚吧!幾年的風風雨雨,走投無路在夜深人靜時冒出的白髮,印證了青春的代價,雖然還是開心的給出照片,叮叮噹噹的細語,然而過程所承受的折磨,是不是能換取心中那個美麗境界?這一些都還未知....

啟動生命的改變的那個點究竟在哪?誰可以預知?據阿德自己說1994那場文化美術系學運,原本他是系主任殺雞儆猴的對象(因為自己沒背景),但是系主任的長期高壓統治,在這個缺口上潰堤反撲,除了爭取創作自由,聲援他被藉故退學之外,各方勢力隱忍以久的不滿也想把系主任幹掉。最後雖然如願拿到畢業證書,但國家的黑手似乎不願善罷甘休,成為了當兵時的黑名單,讓他不斷在各種特訓單位接受最嚴苛的體能挑戰,只差沒說一句"操死他!!"

學運浪潮後殘餘的激情,延續了小草明信片的製作與發行,時代巨輪無情的輾壓,過去美好年代的記憶輕輕的沾附在薄薄的紙片上,貼上郵票把祝福寄往未知的將來....

「就把命交給老天爺嘍!」W君對阿德隨緣的態度總覺得太消極,某個角度來說,當自己用盡各種方法,即使自我扭曲也無法改變任何外在環境的時候,最後他也只能選擇做自己,在純粹的孤獨中得到安身立命的平靜,在山林間揮汗冒險,小小自我的極限裡去經歷再一次的死亡與重生。

不過,換另外一個角度想,當我們覺得再也無法改變的想法,是不是也箝制了我們的前進意念,是我們的想像力不夠深遠已達極限,所以才停下腳步。讓原本如枝葉伸展的意志力,成為了消除內心的熱情的搏鬥。這世界都繫在念頭轉換之間微妙的進退....

晚餐過後,阿德士官長"浪漫"的邀約我們去喝咖啡,許君開著車,找了兩家印象中不錯卻都沒開的咖啡館,最後終於還是買了7-11的城市咖啡,在文化大學後山的夜景處落腳,好在最後的end沒有敗興而歸!形式不拘可大可小,希望想做應該還是可以做到。夏夜涼風,歸途中也期待著下一次的草山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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