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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美雪(MIYUKI NAKAJIMA)在日本音樂界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東瀛流行音樂史從「民俗歌謠時代」轉變到「新音樂時代」的過程中,創作出許多新穎且受歡迎的曲風,天才型創作歌手中島美雪與松任谷由實二人,後來都被冠上「新音樂之后」的榮銜。1952年出生於北海道的中島,從1975年出道以來,發行至今的專輯已有三十三張之多,她行事低調,鮮少在電視媒體上露面,迄今未婚,她的詞曲創作特色以深刻發掘內心真實感受為主。印象中,中島好像是日本國文系畢業的,她不僅在音樂界出名,在現代詩人社群中也得到不少讚譽,日本文學界常常對她的作品加以評論。臺灣也有不少她的歌迷,如詩人曾淑美形容中島的詞像掉落在手掌心的片片雪花,瞬間消縱得令人心碎;作家賴明珠則用「末日之愛」來詮釋美雪的詞境。歌迷也為她架設有專屬網站。

音樂無國界,每當聽見中島的歌曲,總能一下就加以辨認,佩服她能寫出跨越文化藩籬,直探人心深微的旋律(當然也有些曲子是我還無法接受的)。曾看過一次她的MV,鏡頭下的她頗為瘦削嬌小,但歌曲與唱腔卻十分剛強厚實,極不相襯。

中島的歌曲在臺灣有許多翻唱,像萬芳、任賢齊都曾經翻唱過她的作品;其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作品,大概是萬芳所翻唱的【戀你】(何啟弘填詞)…

 離不開思念 回不到從前
 我被你遺落在人間
 心埋在過去 情葬在淚裡
 笑我戀你戀成顛…

這首歌當時在臺灣風靡一時,也是KTV裡點歌率極高的暢銷曲,透過萬芳悵悵的歌聲,道出了都會男女難解紛擾的情愁。

後來,我才聽到編曲風格全然不同的,中島美雪在1992年的原唱【EAST ASIA】,原來流行歌曲可以不必像萬芳版那麼沈悶柔弱,可以對明天充滿希望,可以跳脫男女情愛的枷鎖,可以對國家民族有非凡的寄望。

也許當日的臺灣流行音樂界並沒有這麼一塊消費市場,但是,誰知道呢?直到現在,我們絕大部分的流行音樂,還是這樣愛到半死不活的商品,以致忘了人類情感還有其他重要的需求。
(我們既沒有寫出動人曲子的能力,必須借助於翻唱,卻又把外國人精彩的歌詞改寫為貧血的內容,就像琉球KIRORO有一首頌揚母親的溫暖歌曲,經過臺灣翻唱,就變成了劉若英描寫男女愛情的【很愛很愛你】…)

大家不妨來看看【EAST ASIA】的歌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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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而下的雨如霧靄 地平線在天際
旅者獨自躅踽 尋找星星
猶如隨處可見的鳩鳥 在地上爬著
無論和誰都一定 合得來
然而心是誰的呢 是屬於那個人的
雖然總是遵從著有力者
我的心在綻笑著
這樣的力量 是無法攫縛我的心
 地名叫東亞 有著黑色眼瞳的國家
 名雖不見經傳 但它就是東亞
 地名叫東亞 有著黑色眼瞳的國家
 名雖不見經傳 但它就是東亞

擁抱著季風 柳樹搖擺著
柳條編成的搖籃 好像悲傷地搖晃著
無論在何處的大地 一定可以生存下去
然而心要歸去 回到那人的懷抱
雖然壁壘比山還高
輕柔的風兒 笑著一躍而過
單單只有蠻力 是無法攫縛我的心
 地名叫東亞 有著黑色眼瞳的國家
 名雖不見經傳 但它就是東亞
 地名叫東亞 有著黑色眼瞳的國家
 名雖不見經傳 但它就是東亞

標明著世界各國位置的地圖
大家都說 自己位居在正中
我的國家畫在哪裡呢 地球
吃吃地邊笑邊旋轉
 地名叫東亞 有著黑色眼瞳的國家
 名雖不見經傳 但它就是東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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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EAST ASIA」,東亞,就是日本人對於自己國家的定位。歌詞流露一股不服強權(我猜是指美國或中國大陸吧,當時的日本正慢慢走向國際舞臺的中心)的信念,旋律編曲中更有彷彿華格納的剛健氣勢,盱衡一世。

最近聽好多人說起想作日本人、想作美國人、或無助地奢望武力解放,有人更試圖改寫自己父祖的歷史,顛倒世界地圖,…戰爭威脅感與情歌文化的軟弱形成了突兀的對比,語言脫離了事實。我們與日本處境相似,卻更艱難,可是國人何嘗有過日本人的努力?何嘗有過中島美雪曲子裡的文化深度與民族傲氣呢?
(我們是否仍然只是這些國家的殖民地,忻羨著別人在科技與消費能力上的先進呢?)

我剛好出生在此刻的臺灣,就從這些失序的話語開始收拾,自卑而疲弱的海島,該要振作奮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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